【原文】三世之说,考之书史,所载甚多。即今世俗见闻,事亦不一。儒者止因孔子未尝言及,所以不敢出诸口。然而孔子岂有不言者乎。若云孔子不知三世,亦不得为圣人矣。一部论语中,孔子所言者,不过八千五百零三字,则言之不传于后者必多。若必待见之经书而后信,则四书五经中,孔子未尝自言其父母,儒者亦当隐讳其所生。未尝自言其昆弟,儒者不当道及其手足。未尝自言其室庐田畴,儒者不应居宫室而业恒产。不宁唯是,文房四宝,经书中未之及也,子之习字差矣。夏葛冬裘之外,未尝说及小衣,得毋今之穿裤者非乎。江南金锡,儒者不当为用。西蜀丹青,儒者不当作彩。何也。以孔子未尝出诸口也。独是经书所传,孔子教人孝友,儒者却不肯孝友。教人忠恕,儒者却不肯忠恕。并未尝劝人赌博,儒者偏好赌博。并未尝教人做某事某事,偏要去做某事某事。则又何也。一言以蔽之曰,弗思耳。
【译白】三世之说,考据于书史典籍,所记载的很多。即便是现今民间的见闻传说,此类事也不少。读儒书的人只因为孔子没有说过,所以都不敢说出口。然而孔子难道就真的没有说过吗?若说孔子不知三世之理,那么他就称不上是圣人。一部《论语》中,孔子所说的话,不过只有八千五百零三个字,可知孔子说了而没有记载下来流传后世的一定还有很多。如果一定要在经书中见到而后才肯相信,那么《四书》、《五经》中,孔子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父母,读儒书的人也应当隐讳自己的出身。孔子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兄弟,读儒书的人也不应当提到自己的兄弟。孔子没有提到过自家的房屋土地,读儒书的人也不应该建房屋置田产。不仅如此,经书里没提到过笔、墨、纸、砚文房四宝,读儒书的人练习写字也不应该的。夏天穿葛冬天穿皮之外,经书里没有提到内衣,难道说今天穿裤子的读书人也不对了?江南的金锡,读儒书者也不应当用。西蜀的丹青,读儒书者也不应当做彩。为什么呢?因为孔子没有提到过这些啊!唯独经书里教人应该孝顺长辈、友爱兄弟的,读儒书的人却不肯孝友。教人忠于所事待人宽恕的,读儒书的人却不肯忠恕。经书里并没有劝人赌博,而读儒书的人却偏偏爱好赌博。经书里并没有教人做某事某事,而读儒书的人却偏偏要做某事某事。此又是为什么呢?一句话概括之,没用心思考罢了。
摘自《安士全书》西归直指:三世之理孔子必定说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