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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义忠:吃素的“中国摄影教父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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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义忠,1950年生于台湾宜兰县头城镇的木匠人家。台湾当代着名摄影家。1992年创办《摄影家》杂志,1988年至2013年任教于台北艺术大学。出版了《当代摄影大师》、《摄影美学七问》等论着,以 及《人与土地》、《失落的优雅》等摄影集,最近,推出第一本随笔集《想见看见听见》。

阮义忠被大陆着名摄影师颜长江称为中国摄影教父。所谓教父,是指国内年纪三四十岁的摄影师,当年基本读过阮义忠撰写的《当代摄影大师20位人性见证者》和《当代摄影新锐17位影像新生代》。而这次,他从书本中走出来,对大陆的摄影爱好者进行零距离的言传身教。3月18日至3月25日,阮义忠在广州开展了新一季的摄影工作坊,工作坊选址在闹市中的光复北路。这一次他招收了14名徒弟。

我从来没有自拍过

上周六早上,阮义忠比上课时间早15分钟就到达了工作坊,夫人袁瑶瑶也陪同在旁。上课时间过了,还有学生没来。阮义忠随手指了指身边的一沓刚刚放大出来的照片,你看,这沓照片不是平铺在桌面的,四个角都翘起了。证明冲洗的时间没控制好。随后又缓缓说起自己的操作经验。

数码时代,用传统相机的人已不多,会暗房操作的人更是凤毛麟角。有人在微博上质疑阮义忠:在胶片都纷纷停产的数字摄影流行年代,再去教人传承冲洗技术,有意义吗?阮义忠回复,可去看看工作坊的招生简章,再做判断。

课堂上阮义忠提起此事,传统摄影就是你必须珍惜每一刻,珍惜每一个材料。传统摄影的精神就是一种关怀,他谈到,现在的数码相机使用简单,动辄可以存储上万张照片,技术门槛低了,摄影艺术里珍贵的人文精神开始稀薄,就是它快没了,我才要来教啊,流行的东西,不缺我一个。

课间休息,学生请老师合影,对着ipad大屏幕,阮义忠神情自若。

我从来没有自拍过。阮义忠称,现在的人自拍如果只是像照镜子一样,把自己照得更美,而不是把镜头转向自己,探讨一些什么,那没什么意义。

随身携带卡片机

从去年10月开始,阮义忠每个月有一半时间在大陆开班授课。说起为什么会结束在台北艺术大学25年的教职工作而选择来摄影工作坊。阮义忠称是源于一位大陆读者在微博上留言希望前往台湾拜师。阮义忠婉言拒绝了对方,但他同时萌生了在大陆开短期工作坊的想法。随后受杭州《都市商报》摄影部主任的邀请,阮义忠将摄影工作坊的第一站定在了杭州。

突然增加了在大陆的日子,走在陌生的城市街头,阮义忠是否有拾起当年的摄影激情?他坦言,现在拍照少了,随身携带的是最普通的数码卡片机。有时拍照也是为了给正在写的专栏配图。

对比摄影,现在更重要的是把我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传给下一代,阮义忠称在接下来的三年里,他都会把重心放到大陆的摄影工作坊来。

广州人很会做菜

这次是阮义忠第二次在广州逗留超过一周的时间。上一次是2009年,用一周时间筹备,在二沙岛的广东美术馆举办了他的个人回顾展。

这次,由于工作坊选址西门口,阮义忠的临时住处也安置在此。上周五难得的休息日,阮义忠与夫人在友人的推荐下同游沙面。来广州这么多次,才知道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,来到沙面,阮义忠忍不住拿出相机,建筑很美,树也很漂亮,阮义忠称下一期专栏要写写沙面。

谈到广州,阮义忠对这里的美食赞不绝口。自从加入台湾慈济志工后,阮义忠成了素食者。广州人很会做菜,素菜都做得很好,这一天的中午,阮义忠在助手的推荐下在西门口附近的一家茶餐厅用膳。由于是素食,点的菜都很简单:五柳蛋,南瓜豆腐羹,清蒸山药,清炒菜心。来到这边胃口很好,吃得好精神就好,说话间阮义忠一碗饭伴着素菜解决了。

阮义忠还说起那天在甜品店的趣事:我和老伴进去点了两碗双皮奶,突然发现,咦,怎么店里那么多外国人啊。有印度人,有伊朗人,有欧洲人,小小一家店里有各种肤色的人。那种感觉很奇特,看起来像是另外一个地方。广州很包容啊。

对话

人要分享 才会幸福

南都:你最近推出了第一本随笔集《想见看见听见》,这几年也一直在写专栏,你是否觉得自己摄影人的身份变成了一位作家?

阮义忠:不会,我只是文章写多了,但大家也不会把我当作家,我还是一个摄影人。当时写专栏,主要是写照片背后的故事,拍下照片时的感想,也希望通过文字引起共鸣。我有十多年时间在办《摄影家》杂志,行走世界各地,拍下许多照片,样片晒出来了,但连仔细看的时间也没有。现在回到台北,还是以整理旧照片为主,准备再出摄影集。借此分享我所拍的人事物对我的启发,也想把这些写成文字,传出去。

南都:你的照片都是十多年前拍下的,现在看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吗?

阮义忠:这是做好样片的重要原因。如果你拍下的都是零碎的单张照片,回忆真的会淡掉。但因为我底片一卷拍好就冲出来压好。一张张的,它有时间的线性能提供线索。现在只看样片,都有让我重回那时光那现场的感觉。

南都:走在广州街头,你还有拿起相机的冲动吗?

阮义忠:我每次来教学,别的都会暂时放一边,连拍照的冲动都没有。反而是这次,去了沙面的素菜馆,那天一下车发现这地方非常特别,跟我去过的城市不一样。那我就觉得可以把当时的心情记录下来,但那也跟我的专栏写作有关,于是就拍下一张照片。

南都:现在开工作坊,会从学生身上受到启发,重燃创作的激情吗?

阮义忠:不会了。因为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把我会的东西传给他们,把我的技艺传出去更重要。让他们能从我身上吸收多少是多少。让学员拍出好的作品,这对我来说,也是另外一种创作。我有没有作品不重要了。你有的东西,能跟别人分享才是幸福的,要不,会变成包袱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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