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道的標誌
一、求道的標誌──無常觀
龍樹菩薩說:「觀無常,是第一用心。」無常觀的深淺,是求道的標誌。
您認為人的一期生命有多長?《四十二章經》裡有一段佛陀與弟子的對話,佛問沙門:「人命在幾間?」對曰:「數日間!」佛言:「子未知道!」復問一沙門:「人命在幾間?」對曰:「飯食間!」佛言:「子未知道!」復問一沙門:「人命在幾間?」對曰:「呼吸間!」佛言:「善哉,子知道矣!」
佛陀這段對話的用意,並不只是希望大家明白生死之間有多久。佛陀真正的目的,無非是想告訴大家,生命短暫,世事無常,生命只在呼吸間,出息不待入息,轉瞬即逝,如朝露,如閃電,生死是頃刻之間的事。越能感覺生命短促,就越能過著真正人生的生活,若不覺得死是自己的事,則將悠悠忽忽的過一輩子,之後繼續頭出頭沒的輪迴無盡。
有偈說:
人命無常呼吸間,眼觀紅日落西山;親到寶山空回手,一失人身萬劫難。
佛法以解脫生死輪迴之苦為出發點,震驚於露命之身,是佛法的開始。
今現在即應尋求解脫之道,不等明日。應知此事,明記不忘。
二、殘水小魚,爭食不知渴死
佛門每日晚課必定誦念的〈普賢警眾偈〉說:「是日已過,命亦隨減。如少水魚,斯有何樂?大眾!當勤精進,如救頭燃,但念無常,慎勿放逸!」
古德也說:「殘水小魚,爭食不知渴死。」
小水漥中的兩隻小魚,不知漥水一天一天地減少了,即將被曬乾而渴死,還在互爭食物。猶如餘命不多的人生,只為財產名利而奔波。
《摩耶經》說:「如牛赴市,步步近死;人命疾過是。」
無常殺鬼不區別王侯將相、富貴貧賤。朝為紅顏,夕成白骨,我們不能保證明日之命。所謂「閻王注定三更死,不能留人到五更」。
既是如此,為何安然不驚懼,認為自己可活百年或長生不死?而只是為了追尋五欲,從早到晚忙個不停!突然面對臨終,毫無力量,更不能帶走任何一物,所謂「萬般帶不去,唯有業隨身」。可卻為了五欲而費盡殘水之命,最後猶如乾魚,曬乾老殘之身而死去。不知人生無常,而狂奔於沙上樓閣,直行惡道,沒有比這樣的人生更可憐愍的了。
死是人生最大的危機,再大的願望,再高的成就,都被破壞,一切成空。不安、恐怖、後悔、黑暗,淒冷的孤獨感,是與所有一切永遠別離,孤魂獨逝的臨終實態,而且是墮落惡道的後生一大事。
臉上的皺紋,皮膚的老人斑,都在告訴自己生命之水已在減少。
應當警醒殘水小魚的事實,早日準備好永恆安樂的歸宿,否則,一息不追,萬古長往。
三、無常念念至
《往生禮讚》說:「無常念念至,恆與死王居。」
《無常經》說:「生者皆歸死,容顏盡變衰;強力病所侵,無能免斯者。」
正值盛年的藝人──四十二歲的鄧麗君,因氣喘病再次發作,於送醫途中停止呼吸。三十五歲的演員高以翔,在節目錄製過程中暈倒,送醫搶救無效去世。韓國藝人崔雪麗自殺,年僅二十五歲;同為韓國藝人的具荷拉,因為抑鬱也於家中自殺身亡,年僅二十八歲。
一樁樁沉重的死亡事件,不由得讓人感慨:生命何等珍貴,卻又如此脆弱。
而最為慘烈的是,地震、海嘯、風災、水災、車難、海難、空難、饑饉、瘟疫、恐攻、戰爭等天災人禍,古今中外可說無日無之,因之而喪身殞命的,動輒成千上萬,乃至百萬千萬。
1939年至1945年,第二次世界大戰死亡的軍人與老百姓,絕大多數史料估計大約有6,000萬人,這還不包含受傷人士。
中國大陸於1959年到1961年「大躍進」期間,發生「三年大饑荒」,有一份提供中共中央領導參閱的資料,認為死亡人數高達5、6千萬。餓殍遍野,到處都有餓死倒斃在路邊的人,有很多地方甚至出現吃人肉的現象,整個中國上演著「家家餓死人,村村人吃人」的悲劇。
中國1976年唐山大地震,估計死亡人數高達60萬。
印尼2004年大海嘯,罹難和失蹤人數至少30萬人。
中國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,造成7萬人死亡。
美國九一一事件中,死亡或失蹤的總人數至少3千人。
台灣九二一大地震,造成2,415人罹難,傷者更多。
可知娑婆眾生,煩惱業重,所以死緣無量。
然而,死並不是地震、戰爭等天災人禍才開始的,死是從出生之時就已訂好的定業,只是死期不定,而又死緣無量,一旦死期來臨,身自當之,無可代者。
人命無常,過於瀑布;昨日猶見,今日已亡;今日雖存,明亦難保。以為還有二十年、三十年的生命,實是無知之至。親戚朋友的病死、事故死,天災人禍的種種死,無非都是諸行無常的現身說法。
《大經》說:「大命將終,悔懼交至。」臨終之時才開始懊悔平生只求五欲不求解脫,但臨終方悔,悔已不及,要懺悔求法的是現在。
《大經》又說:「設滿世界火,必過要聞法。」臨終之時尚未解決生死大事,後果不堪設想。
覺得念佛、聞法時提不起精神,不是提不起精神,是無心。起欲望時不是從心底生起嗎?憤怒時不是全副精神嗎?
沒有嘴巴要說話是不可能的,並非念佛、聞法時提不起精神,而是不知後生一大事。
善導大師說:「一入地獄受長苦,始憶人間善知識。」乍見此偈,以為是在講死後,其實這是指臨終的相狀。臨終方悔,悔已莫及。
是現在辛苦?還是臨終辛苦?不思未來大苦,只貪眼前之樂者,愚者也!敗北於聞法之苦,而從佛法逃走的人,是往地獄衝的大愚癡者。
如果飛機的起飛是人生的開始,那麼政治、經濟、科學、醫學、哲學、文學、藝術等,只是飛機內的事。不久之後燃料就會耗盡,墜落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。而人生的一大事,是在還有燃料之時,先確認好無礙之道、絕對安全的飛機場。
應於平生之時,抱著臨終之苦而辛勤聞法,必能聞信彌陀救度,而獲得安心、滿足、無懼的人生。
古德說:「噫!夢幻非真,壽夭難保。呼吸之頃,即是來生。一失人身,萬劫不復。此時不悟,佛如眾生何?願深念於無常,勿徒貽於後悔。」
四、歸去來,魔鄉不可停
善導大師《觀經四帖疏》說:
歸去來,魔鄉不可停。
曠劫來流轉,六道盡皆經。
到處無餘樂,唯聞愁嘆聲。
畢此生平後,入彼涅槃城。
怎樣的雙親,也感恩不起來;
怎樣的兒女,也安慰不起來;
怎樣的丈夫,也感謝不起來;
怎樣的妻子,也滿足不起來;
怎樣的豪宅,也舒服不起來;
怎樣的財富,也安心不起來;
怎樣的享受,也快樂不起來。
這是凡夫的自性,是心靈深處的不安、空虛、孤寂、淒苦、嘆息。無論擁有這個或那個,無論擁有多少,也無論向東或向西,放眼世界,正如佛說:「三界無安,猶如火宅,眾苦充滿,甚可怖畏」。因此「到處無餘樂,唯聞愁嘆聲」。
「六道盡皆經」是生命無盡輪迴之苦,是人生的一件大事,這件大事如果不解決,人是無法真正安心滿足快樂的。
唯有「信受彌陀救度,專稱彌陀佛名」,日夜有佛相伴,蒙佛光明攝取,現生獲得安樂,來生往生極樂,證悟不生不滅的涅槃永恆之樂,才能夠真正安心快樂,感恩滿足。
歸去吧!歸去吧!不要再滯留在這動盪不安,煩苦充滿的地方,此時就開始稱念「南無阿彌陀佛」,願生「西方極樂世界」,便能時刻有彌陀陪伴,有極樂可歸,畢此生平之後,即進入那不生不滅、清涼安樂的淨土之鄉。
五、人間匆匆營眾務
善導大師《往生禮讚》說:
人間匆匆營眾務,不覺年命日夜去,如燈風中滅難期,茫茫六道無定趣。
未得解脫出苦海,云何安然不驚懼?
各聞強健有力時,自策自勵求常住。
以有限的身命,狂奔於無盡的路途,這是多麼辛苦危險的事啊!
我們今天忙這件事、明天忙那件事,一直到老,忙個不停。可是過了一天,壽命就減少了一天,不知不覺壽命就隨著日夜而消減,好像風中搖幌的燭光,隨時都會息滅。燈滅了,就繼續受六道輪迴之苦,永無窮盡。
然而,一直在六道輪迴中受苦無盡的我們,卻茫茫然地、悠悠忽忽地不知害怕,對於三惡火坑已臨臨在足下的這一大事毫無警覺,而悠忽度日,應知對這一大事的自覺正是修學佛法,邁向解脫自在的出發點啊!
所謂「此身不向今生度,更向何生度此身」?今生已得難得的人身,已聞難聞的佛法,就要把握現在頭腦清醒、身體健康,好好自我勉勵,追求不生不滅、不受輪迴、安樂自在、永恆常住的法門。否則,一失人身,就萬劫不復了。
這個永恆常住的法門,即是「信受彌陀救度,願生彌陀淨土」的淨土法門。彌陀淨土的極樂世界是涅槃的世界,無衰無變,任何人只要念佛都能往生,往生都能成佛,成佛即安樂自在、涅槃常住。故,善導大師《法事讚》說:極樂無為涅槃界,隨緣雜善恐難生;故使如來選要法,教念彌陀專復專。
又說:念佛即是涅槃門。
六、醫生的臨終心境
從前以為死是他人的事,突然驚知也是自己的事,實在難以接受。
這是一位有名的醫生,臨終的心境。
醫生看過很多患者的臨終,老病的死,青壯的死,夭折的死,悲慘事故的死‥‥,每天都會處理種種的死。
可是,即使處理過很多他人的死,卻從沒有想過我也會死,終有一天他就是我;直到面臨自己的死,才開始驚覺孤獨黑暗的後生,這時六神無主,茫然恐懼,不知所措。
應知:他人的死與自己的死,感受是天差地別的。
七、、告別式的啟示──無勝此寶
「現在會死」的思維, 沒有勝過這樣的寶物,應明記不忘。
所謂「一切正念中,念死最尊貴」。
當參加告別式之時,無論是誰,都是表情嚴肅。這是給這個科技發達瞬息萬變的社會,迷失自心的現代人,短暫思考人生的殊勝因緣。
某人,當突然被宣告癌症末期時,才開始喃喃自語:「直到今天,自己耗費了很多時間,做了無益的事情!」
善導大師說:「無常念念至,恆與死王居。」誰都必定會死,雖然不知死王何時來襲,但應以今晚會死的覺悟,去生活做事。
唯有凝視死亡時,人才能過著像人的生活。
八、燈檯之下暗
以為自己最知道自己,事實是自己最不知道自己。
以為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,然而最不知道的,卻往往是自己本身。
猶如「燈檯之下暗」,能夠照亮遠處的燈檯,其下方是一片黑暗的。
我們對他人的壞處都能看得很清楚,但如果是自己的缺失則完全無知,因為自己最接近自己的盲點,如燈下黑之故。
日復一日,因貪欲、瞋恨、愚癡之故,不知做了多少惡,傷了多少人。自己越是凝視自己,就越驚訝自己居然造了這麼多的罪惡。
凝視真實的自己,是佛法的出發點。
九、六字妙藥
重病,萬藥不能治;令服六字洪名,無病不癒。
所有的人都患了貪、瞋、無明業障的嚴重心病,能妙手回春,將我們由無明而苦惱的心,換成明朗而安樂的心者,即是阿彌陀佛。
再怎麼好的名醫,無藥也不能治病;阿彌陀佛所做的靈丹妙藥即是「南無阿彌陀佛」六字洪名,任何人,任何病,一旦服用,無不藥到病除,當下立即康復。
然而,若不信受名醫之言,不肯服藥,再好的藥也不能治您的病。
要服用六字妙藥,獲得永恆安樂的救度,就先要聽聞阿彌陀佛平等無條件的救度悲願,才能無疑無慮的安心服用。
十、我自年輕念彌陀
我自年輕念彌陀,不知彌陀是何佛;直至深研善導書,始知救度是彌陀。
彌陀是位救度佛,心偏愍念常沒人;臨終聞佛亦往生,顯明救度無條件。
彌陀是位救度佛,救度平等無條件;任何眾生念彌陀,彌陀光攝不嫌厭。
彌陀悲願最弘深,誓救十方諸眾生;眾生只要念彌陀,命終往生涅槃城。
我經曠劫輪迴苦,頭出頭沒無依怙;今得人身聞妙法,誓念彌陀生淨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