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居士看不惯穿僧衣、僧袜等等,说如果自己若出家定要改革一翻,论及虚云老和尚当年如何努力才保留此一领大衣,竟拿清朝人留长辫子等传统做比较,甚是令人寒心动辄问:价值何在?不禁想起达摩初化梁武帝,帝问云:朕一生造寺度僧,布施设斋,有何功德?达摩言:实无功德。
云居山地势本高。时际深秋。寒风凄厉。万山木落。簌簌有声。古树参天。幢幢乱影。室内则一灯如豆。户外已滴露成珠。回顾牛棚内。只有一老人静卧其中。且去大殿颇远。第觉幽磬遥闻。经声断续。待送此老人去也。
十三日即农历九月十二日晨侍者二人。进入室中。见师趺坐如常。惟双颊微红于往日。不敢惊动。退出户外守候。十二时。在窗外窥见师竟自起床。自取水饮。旋起立作礼佛状。侍者以师久病之身。恐其倾跌。即推门入。师乃就坐。
徐告侍者曰。我顷在睡梦中。见一牛踏断佛印桥石。又见碧溪水断流。遂闭目不语。至十二时半。师唤侍者一齐进来。师举目遍视。有顷。曰。你等侍我有年。辛劳可感。从前的事不必说了。我近十年来。含辛茹苦。日在危疑震撼中。受谤受屈。我都甘心。只想为国内保存佛祖道场。为寺院守祖德清规。为一般出家人保存此一领大衣。即此一领大衣。我是拚命争回的。你各人今日皆为我入室弟子。是知道经过的。你们此后如有把茅盖头。或应住四方。须坚持保守此一领大衣。但如何能够永久保守呢。只有一字。曰戒。说毕。合掌。道珍重。诸人含泪而退。至室外檐下守候。
至一时四十五分。侍者二人入视。见师右胁作吉祥卧。示寂矣。急报住持及大众。齐集诵经送行。日夜轮流念佛。十八日封龛。十九日荼毗。香气四溢。举火后。白烟滚滚向上冲。开窑时。得五色舍利百余粒。小者无数。以白色为多。晶莹光洁。廿一日将骨灰奉安入云居山海会塔中。师世寿一百二十岁。僧腊一百零一岁。
云公完全有机会有时间选择去台湾或香港安度晚年,但为了佛教他留下来了,承受一个老人不应承受的屈辱。看完云公临终的一段话,我的泪流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