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量我们禅修的进步,不在于你的念头是否逐渐减少,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念。我们有太多时刻,念头都很少,例如,喝晕的时候,有点微醺又没有醉,在那个清醒和断片之间就有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念头的,或我们早上刚起床的那一个刹那,也是没有念头的,是无比清明的。没有念头,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,不需要去追求这个没有念头的状态。但我们要认识到,能够生起智慧的那个钥匙是那个片刻片刻的觉知。
保持生起正念不难,提醒自己要常常想起正念那是很难的,也就是说,回到正念的状态是不难的,但是想起“我要回到正念”这件事情,的确是需要功夫,需要练习的。
因此,禅修的增长与进步的一个征兆是,我们越来越能够在非常忙碌和混乱的环境里,想起正念与觉知,而且想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,这才是智慧的开始。
观照自己的禅修是否进步的另一个征兆是,越来越慈悲,自然的慈悲。这时我们面对境界的时候是温和而柔软的,不会很粗鲁地去扰动那个环境和身边人的心,不会很粗鲁地去破环我们身边的祥和。
当我们对自己没有觉察的时候,甚至会不知道我们已经在扰动这个环境了!就像你走进一个地方,那边可能有一个人正生着重病,你进来的时候就问“你们在说什么,我可以参与讨论吗?”,然后大家都愁眉苦脸,你说“我说错了什么吗?”,就像这样,完全没有觉察到这个环境现在的状况是怎样。这种不够慈悲的原因,不是我们缺少了慈悲的种子,而是缺少了觉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