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春节,因肺炎疫情焦虑紧张的日子里,一个名字如定海神针,给我们带来信心和希望——钟南山。
17年前,抗击非典前线,他喊出“把重症病人都送到我这里来”;如今,84岁的他不顾安危,加入到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战役。
是他,及时给出判断,第一个站出来直言疫情存在“人传人”;是他,为武汉而动容落泪:“全国帮忙,武汉是能够过关的”;而我们,也是无比地信任、依赖这位老人,宅在家里的每个人,都信奉这句话:“几时能动?钟南山说动才动!”
《人民日报》评价钟南山:既有国士的担当,又有战士的勇猛,令人肃然起敬。是什么信念,给予他自信与勇气?是怎样的力量,支撑他挑起千钧之重?而家风好的父母,胜过万千名校,他们才是不动资产的缔造者。钟南山曾说:“在我的生活中,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的父亲钟世藩。”
钟世藩,我国著名儿科专家,曾被世界卫生组织聘为医学顾问。21岁时,钟世藩考入中国医学界最高学府——北京协和医学院。博士毕业后,留校当了一名儿科医生。1946年,钟世藩被任命为广州中央医院院长,兼任儿科主任。蒋介石政府败逃台湾前,想带着钟世藩等众多医学专家一起撤离。面对威逼利诱,一身正气的他不为所动,选择留在大陆。此后近40年的时间里,钟世藩为了祖国的医学事业,奋斗终生。对于子女的“言传”,他“人狠话不多”,却总能说到孩子的心里。
钟南山小时候,有一次挪用要交给学校的饭钱,偷偷买零食,父亲不严词厉色,也不讲大道理,只是问:“南山,你想一想,这样做对吗?”轻飘飘几个字,一下击中钟南山的心:他和父亲,还差得太远!是碌碌无为还是奋发有为?钟南山以父亲为榜样,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对于子女的“身教”,钟世藩将医者仁心贯彻到了极致。在钟南山的记忆中,父亲永远是孜孜不倦、勤于好学的人。上世纪50年代,钟世藩首创儿科病毒实验室,此前,他都是自费买小白鼠在自家顶楼做实验,钟南山的医学启蒙就是从那里开始的。
钟世藩晚年时,因长期超负荷工作导致视力急剧下降,他坚持用一只手捂着一只眼睛,另一只手查阅大量国内外儿科资料,并结合自己几十年的临床经验,历时四年写出了《儿科疾病鉴别诊断》。1987年,钟世藩临终前还在和钟南山讨论病毒相关的专业话题,并嘱咐他,自己死后千万不要开追悼会,节约大家的时间做更有意义的事情。
钟世藩曾说:“人这一辈子总要留下点什么,才算没有白活。”这也不难理解,84岁的钟南山,为何会在抗疫前线不顾安危、冲锋在前了。廖月琴是国内护理学专家,也毕业于协和医学院。解放后,她担任过现中山医科大学肿瘤医院副院长,是广东省肿瘤医院的创始人之一。她热爱医学,博览群书,钟南山和妹妹从小就爱听妈妈讲故事。钟南山的记忆中,同情弱者、乐于助人、无私奉献,这些善良品格就是从母亲的言传身教中得来的。“我上小学时经常逃学,学习很差,还留过两次级”, “五年级时有一次考试我偶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,妈妈知道了很高兴,她对我说,南山,你还是行的啊!”“那时我觉得妈妈一下子把我的一个亮点找了出来,我有了自尊心,觉得有人赞美我,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认真读书了。”
“当时我看到别的孩子有自行车,非常羡慕。小学六年级时,妈妈对我说,‘你要是小学毕业能考到前5名,我就奖你一辆自行车!”
后来,学校因故不举行毕业考试,但根据平时成绩发了成绩单,钟南山排在第二名。他很高兴,但也不敢说什么,因为妈妈说考试才有自行车。
那一年解放军南下,国民党发行金圆券,通货膨胀非常厉害,家里生活很困难。在这种情况下,妈妈还是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。 “从那时起,我就记住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只要你答应的事,就一定要做到,这就是妈妈教给我的。我现在对我的孩子、对我的研究生也是这样,要么不答应,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。”
1955年,钟南山考上北京医学院,一位考上北大物理系的同学向他借钱坐火车。
“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。妈妈说,‘我们为了准备你的钱都很困难了,实在没办法了’。”
没想到出发前几天,妈妈把他叫到面前,手里拿着20元钱。“‘把这些钱拿给同学吧’。那时的20元,大概相当于现在的800元。”
钟南山说:“治学严谨上,我受的是父亲的影响,但我对人的同情心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,我到现在还记得妈妈是怎么对待其他有困难的人的。”心理学博士、脑科专家洪兰女士说:从人类演化角度,女性的情绪能量远远超过男性。母亲是家庭的灵魂,母亲快乐全家快乐,母亲焦虑全家焦虑。母亲的情绪决定着一个家的温度,也在潜移默化中决定着一个孩子的性格走向。钟南山的妻子名叫李少芬,鲜为人知的是,她曾是一代篮球国手。
1955年,钟南山考入北京医学院医疗系,且成为一名田径队运动员。后因要参加全运会,他申请到训练条件较好的国家队训练,和同在北京训练的李少芬熟络起来。自然而然,体育成为他们的共同话题,训练场也成了他们的约会地点。1973年,38岁的李少芬正式告别运动员生涯,此后又担任广东女篮教练、中国篮协副主席等职务。与丈夫同龄的她,时至今日,一直默默无闻为最爱的体育事业效力。“我跟钟南山有不少共同语言,特别在体育方面,他认为体育运动能锻炼一个人的承受力和上进心,我很赞同。”
相守半个世纪,二人仍伉俪情深。
一段采访中,看着大屏幕上李少芬年轻时的照片,钟南山面露微笑,满是骄傲。
尽管80多岁,钟南山仍然坚守一线,周一到周五每天工作到深夜,双休日则安排工作会议。
“我真的好羡慕人家夫妻结伴出外旅游。钟院长每年都有一个半月的休假,可我们从没享受过!”
肺炎疫情暴发后,钟南山不停奔波的辛苦,夫人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:“你们能不能让他多睡一会儿?”
但她更深知,这个男人绝不会轻易下火线,“劝是劝不住的,因为他太在乎自己的病人了。”
儿子钟惟德,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教授,主任医师,博士生导师,国家级百千万人才,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,全国青科协及省青联委员,广州市优秀专家。女儿钟惟月则继承了优秀的运动基因,成为一名游泳运动员。中国人历来相信风水,而钟南山夫妇的故事告诉我们:
夫妻恩爱,就是一个家庭最好的风水。
夫如山,妻似水,夫妻关系恩爱和谐,家庭自然风生水起,蓬勃兴旺。
一家四口,全心奉献,无一例外,以身许国,这又是何等可敬可佩的家风!“家,是孩子成长的土壤,家风的好坏决定了土壤的品质。”从自己的家庭中汲取到无穷的力量与勇气,并反哺于深爱的小家和大家。
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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