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《西游记》里的哪吒三太子,在民间小说里,哪吒是托塔李天王的儿子。人们反而不知道,在佛经里,确实有这么一位“那吒”。
先从他的父亲说起,在《西游记杂剧》里,有一句诗,称赞北方的李天王:“四海尽知名与姓,毗沙门下李天王。”毗沙门是什么门?这其实是老百姓的误解,“毗沙门”是梵语,意为“多闻”,毗沙门天王就是北方多闻天王,居住在须弥山北面,统领夜叉众。大家以讹传讹,还将唐朝的开国大将李靖和毗沙门天王编排到一起来。
读过《妙法莲华经·观世音菩萨普门品》都会知道,毗沙门天王亦是观世音菩萨之化身。由于其乐善好施,又被称为财宝天王,现在许多寺院造像中,毗沙门天王确实手持象征财富的老鼠。
在唐密祖师不空三藏所译的《北方毘沙门天王随军护法真言》中:
看来毗沙门天王真的有塔,而且那吒三太子捧着塔,塔里供释迦牟尼佛。
在《毗沙门仪轨》里记载了一个故事,唐代天宝二年,外敌作乱,安西城上表请兵,可是安西相去一万二千里,军队抵达须八月之久,唐玄宗十分无奈,便求助当时的密宗高僧一行禅师,师曰:“陛下何不请北方毘沙门天王神兵应援?”玄宗当然说:“朕如何请得?”一行禅师告诉他:“唤取胡僧大广智即请得。”于是大广智便安立道场,请皇帝执香炉入道场,持诵真言不久,便见有神人二三百,带甲于道场前立。
大广智说:“此是北方毘沙门天王第二子独健,领天兵救援安西故来辞。”(这里顺便一说,金吒、木吒都是民间话本编排的,在经典里,独健是那吒的亲哥哥。)
于是,玄宗设食发遣,万里以外的安西城顷刻云雾斗闇,雾中有人,身长一丈,约三五百人尽着金甲。鼓角大鸣,声震三百里,地动山崩停住三日。作乱的五国大惧尽退军。
守军便遣人去查看,原来金鼠咬断了他们弓弩弦,器械也都损断尽,军营中有老弱者未及逃走,守军正想伤害他们,忽闻空中云:“放去,不须杀。”原是城北门楼上有大光明,毘沙门天王见身于楼上。唐朝军队之中,皆以多闻天王形象绘制旗帜,号曰“天王旗”,以保佑武运昌隆。
佛教传入日本后,战国时代的许多武将笃信佛教,也出现了著名的“毘沙门天降主”——越后的军神上杉谦信,自诩为毘沙门天的化身。他的军旗就有“毘”的徽记。
后来,大广智法师说:每月一日,是天王与诸天鬼神集会日。十一日,是独健二太子辞父王去巡界之日。十五日,是与四天王集会日。二十一日,是那吒与父王交塔日,其日须乳粥供养,无乳则用苏蜜粥供养其天王。
毗沙门天王与地藏菩萨
中唐·莫高窟154南壁
据《高僧传》记载,唐代的道宣律师驻锡西明寺时,有一次夜行之时,突然一脚踏空,险些跌倒,却感到有人扶持,道宣律师仔细端视,却见是一个少年,便问:“何人中夜在此”。少年说:“我非常人,即毘沙门天王之子那吒也,护法之故,拥护和尚”。并将父亲交给自己珍藏的佛牙舍利供养给大师。这颗舍利的来历可见《大般涅槃经》:“有二捷疾罗剎隐身随释,众皆不见,盗取一双佛牙舍利。”
道宣律师,是南山律宗之集大成者。其母娠而梦白月贯怀,又梦梵僧告知:您怀的这个孩子是僧祐律师乘愿再来。果然这个孩子十六岁就落发出家,受具以后听律一遍就想去修禅,頵法师却大为呵斥,命他学习二十遍方可。就这样,道宣律师深入律学,所着“南山五大部”成为中国律宗的扛鼎之作,所谓“宣之持律,声振竺乾,宣之编修,美流天下”。
道宣律师的一生,与天人护法的感应颇多,如福田第一的宾头卢尊者来与之论道,还有天人来谈律相,告知他著作中乖误之处,“皆译之过非师之咎,请师改正”。人们常常见到天人童子来侍奉大师左右,并有天人告知,大师命终当生兜率天弥勒菩萨座下。
在《感通录》中,道宣律师所见诸天都赞叹持戒,连无畏三藏自西域来华,都亲近道宣律师,韦陀菩萨亦现身亲近守护,可见戒律的感召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