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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华探微连载64良医诈死喻

实证的佛教

释觉舟法师 读诵

良医诈死喻

世尊继续说,诸佛如来也都是这样,为了教化众生,广行一切佛事,他们的所有方便言行都真实不虚。为了阐明这个道理,世尊接着讲了一个譬喻。

譬如有一位医术高明、头脑敏慧的医生,他膝下有很多孩子。一次,医生去别的国家办事,他的孩子在家里玩耍,误食了毒药。有的是轻微中毒,虽然心闷郁结得很难受,神智还是清醒的;有的是严重中毒,不仅性情大变,疯癫狂躁,心智也时而清醒,时而错乱。这时,良医办完事回来了,孩子们看到父亲回来,不论是神智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,都非常高兴。他们来到父亲面前跪拜请安,说道:「父亲,您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!我们愚痴,误食了毒药,现在痛苦得受不了,请您救救我们,赐与我们第二次生命!」医生见状,立即按照医方,集齐上好的药草,捣筛调和,做出了疗效、色泽、气味和口感都无可挑剔的特效药。他把药拿给孩子们,说:「这是大良药,好闻好吃又能治病,你们快吃下去,马上就会好的。」那些神智清醒的孩子,看到这药确实很不错的样子,就吃了下去,病一下全好了。但是其他心智失常的孩子,总觉得这药不好,根本不肯吃。医生心里很难过,心想:「这些孩子真是可怜,被毒药迷失了心智,连解药都不肯吃。我要巧设方便,让他们都把药吃下去。」于是,他对孩子们说:「你们要知道,我已经老了,剩下的日子不多了。我把药放在这里,你们可以自己来吃,吃下去就会好。」说完这番话,他离开家,去到别的地方,叫一个人来告诉这些孩子:「你们的父亲已经过世了。」听到这个消息,那些不肯吃药的孩子都非常伤心,心想:「父亲在世的时候,能够救治我的病痛。现在他突然离世,我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没有人会来疼爱救护我了!」他们常常这样懊恼悲叹,慢慢地醒悟过来,知道父亲留下的是真正的良药,就把药找出来吃了下去,一下子都恢复了健康。这时父亲听说大家都好了,就马上赶回家里和他们相见,告诉大家他其实仍然健在。

「孤露」,指一个人丧父、丧母,或父母双亡,失去了双亲的庇护。「无复恃怙」,《诗经》里有一句「无父何怙,无母何恃」,这成为一个典故,「怙」指父亲,「恃」指母亲,「无复恃怙」也是成了孤儿的意思。「其父闻子悉已得差」,这个「差」读作ch ài ,通「瘥」字,表示病愈。

这个父亲对那些不肯吃药的孩子,不是硬灌下去,而是想办法让他们自愿去吃,如果可以硬灌,他也不用这么麻烦了。佛教化众生也一样,不是强迫他们来学,而是设下各种方便,让他们自己愿意来。另外,这里也印证了我们刚才说的「皆实不虚」是指实相,不是指世间智者所认为的事实。因为医生其实是在骗他的孩子,说他已经死了。

「诸善男子!于意云何?颇有人能说此良医虚妄罪不?」

「不也,世尊!」

佛讲完这个譬喻,就问大众:「你们觉得怎么样?会有人说譬喻中的医生造作了欺骗的恶业吗?」大家都回答:「不会!」

佛言:「我亦如是,成佛已来,无量无边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只劫,为众生故,以方便力,言当灭度,亦无有能如法说我虚妄过者。」

所以佛说:「我也是这样,成佛以来,已经经过了无量无边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只劫,为了度脱众生,我常方便说自己取证灭度。但是,没有人能如法说我有虚妄言行的过错。」

不过,我们要知道,演戏也要演得像,佛陀示现涅盘,不只是对没有神通的凡夫示现,就连有天眼的外道、天魔都看不到他往生的去处,这样大家才会承认佛真的入了涅盘。

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,而说偈言:

「自我得佛来,所经诸劫数,无量百千万,亿载阿僧只,

常说法教化,无数亿众生,令入于佛道。尔来无量劫,

为度众生故,方便现涅盘,而实不灭度,常住此说法。

我常住于此,以诸神通力,令颠倒众生,虽近而不见。

众见我灭度,广供养舍利,咸皆怀恋慕,而生渴仰心。

众生既信伏,质直意柔软,一心欲见佛,不自惜身命。

「而实不灭度,常住此说法」,这是世尊明确地告诉我们:佛不会真的灭度,一直都在世间广行教化。「我常住于此,以诸神通力,令颠倒众生,虽近而不见」,虽然他一直都在众生身边,用各种身相不断地行佛事,但对那些不分善恶、贪着欲爱的众生,他会用神通力,让他们离得再近都察觉不到。原因在后面的八句偈里有解释:如果佛一直以佛身住在世间,这些众生不会来亲近随学;而如果佛示现灭度,他们看不到佛,只能礼拜舍利,这样会激起他们的渴仰心。比如现在,佛早就灭度了,很多人会非常恭敬地供养礼拜佛的生身舍利,这时他们可能就会想:「唉,我现在只能供养舍利。真正的佛到底是什么样子?我真想亲眼看一看!」久而久之,他们也会知道要积累善根、亲近佛法,踏上修行的道路。其实,不仅是颠倒众生,已经在修行的佛弟子也会因此而更加精进。比如,他受持佛留下的法身舍利,也就是这些经教时,会想:「这些经典真是深妙!可惜现在很多众生无缘听闻,有的听了也不信受。以前佛在世时,能够用佛身来显扬正教,我们这些弟子也有佛作依靠。现在这个末法时代,佛隐去了身姿,众生的邪见也更加刚强了。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智慧和方便来帮助众生,我必须努力修行,不能懈怠!」所以,佛这样示现涅盘,既能增上众生的信心和渴仰心,也会促发佛弟子的精进心,坚固他们的菩提愿。

时我及众僧,俱出灵鹫山,我时语众生:『常在此不灭,

以方便力故,现有灭不灭。』

然后,当大家的信心达到一定程度,能接受佛的真实语时,就会得闻〈如来寿量品〉,从而知道这个道理:如来其实一直都住在世间,只是为了弘法的方便,有时示现说有灭度,有时告诉我们诸佛从来不取灭度的真实语。

灵鹫山

「灵鹫山」就是这个法华会的会场,「灵鹫」是义译,音译是「耆阇崛山」。这里说「时我及众僧,俱出灵鹫山」,并不是说当你一心求佛、不惜身命的时候,世尊和众僧就会从灵鹫山飞到你面前来跟你讲话;而是说当你的信心能够堪忍〈如来寿量品〉的法义时,佛和菩萨僧就会安排机缘,让你接触到这个法义,知道如来一定常住于世,没有丝毫怀疑和犹豫。

不过,你也要知道,能接触到《法华经》,不一定都是佛菩萨看你能接受才安排的机缘。现在很多人都会读《法华经》,但并不是出于恭敬渴仰的求法心。所以,当他看到这一品,他可能不仅不相信,反而在心里想:「《阿含经》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佛取灭度了,这部大乘经还这么说,真不知道是哪些人杜撰的!」还有人甚至会说:「你看,这个佛教骗人的方法多高明,一套一套的!」这些人的信心都还差得很远,就算看到这里清清楚楚的文字,也根本不会信受,对他们而言,看到等于没看,听到等于没听。从这层意义上看,可以说这些众生并没有听到佛和众僧出灵鹫山所告的真实语。

另外,「时我及众僧,俱出灵鹫山」还有一层意思:当你对佛、法、僧三宝生起强烈的信心和渴仰时,如来和大菩萨的第八识都感应得到,而且会跟你的第八识有所感通。

余国有众生,恭敬信乐者,我复于彼中,为说无上法。

这是世尊说他也在别的国土度化众生。

汝等不闻此,但谓我灭度。我见诸众生,没在于苦恼,

故不为现身,令其生渴仰,因其心恋慕,乃出为说法。

神通力如是,于阿僧只劫,常在灵鹫山,及余诸住处。

「常在灵鹫山,及余诸住处」,我们刚才解释「俱出灵鹫山」时,说它不是指佛菩萨真的都从那座山里出来,来到你面前,这里也是一个辅证。其实,佛菩萨在世间度化,一定是有缘的众生在哪里,他们就在哪里。如果灵鹫山,或者佛曾经说法的其他地方现在成了荒郊野岭,完全没有众生可度,他们也不会一直待在那里。所以,这个灵鹫山是象征法身的不动,而示现者永远都是报身或应化身。

众生见劫尽,大火所烧时,我此土安隐,天人常充满。

园林诸堂阁,种种宝庄严,宝树多花菓,众生所游乐。

诸天击天鼓,常作众伎乐,雨曼陀罗花,散佛及大众。

我净土不毁,而众见烧尽,忧怖诸苦恼,如是悉充满。

是诸罪众生,以恶业因缘,过阿僧只劫,不闻三宝名。

这里的众生,是指那些执着于三界万法的法相,不知道「诸法实相」道理的众生。一旦执取了法相,他就会有我相、人相的分别,把五阴身认定是「我」,然后为了自己的生存和欲乐,损害他人的利益,造作各种恶业。这样的人,常在三恶道里打滚,连「佛、法、僧」三个字都难得听闻,更不用说生在佛世、亲眼见佛了。所以,如果这些人在某一世好不容易听到一个「佛」字,佛都会想办法让他在佛法中种下善根,所以方便说言「佛难得值遇」,希望他能生稀有想,就算他只是随口说句「南无佛」,将来也能渐渐得入佛道。

这里的「净土」,还是指实相。前面我们讲过,狭义的实相,是指第八识「常、乐、我、净」的自住境界;广义的实相,是把三界一切有为法也都归摄进来,即「诸法实相」。佛一直都安住在实相境界中,就算国土进入坏劫,世间被大火、大水、大风三灾摧毁,在佛眼里看来,仍然是常乐的净土。就像一个人在做梦,但他自己知道这些梦境都是幻法,所以就算梦里发生了再可怕的事,他也不会起烦恼。而那些执着于法相的众生,就相当于不知道自己在做梦,当做到美梦时,他们会贪爱得很厉害,甚至不愿意醒来;当做到恶梦时,他们又会受恐惧和瞋恨的折磨,痛苦得不得了。众生就这样在法相的系缚中受着烦恼的折磨,不得解脱。

诸有修功德,柔和质直者,则皆见我身,在此而说法。

或时为此众,说佛寿无量,久乃见佛者,为说佛难值。

我智力如是,慧光照无量,寿命无数劫,久修业所得。

汝等有智者,勿于此生疑,当断令永尽,佛语实不虚。

如医善方便,为治狂子故,实在而言死,无能说虚妄。

我亦为世父,救诸苦患者,为凡夫颠倒,实在而言灭。

以常见我故,而生憍恣心,放逸着五欲,堕于恶道中。

我常知众生,行道不行道,随所应可度,为说种种法。

每自作是意,以何令众生,得入无上慧,速成就佛身。」

这就是佛随顺众生的因缘,为他们方便说法。内容前面基本都讲过,就不详细解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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