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有两个大王,赵王、燕王,就是皇帝的儿子,属于藩王,分封到外地,赵王就是在河北一带,燕王就是在现在北京一代,原来叫幽州,这两位大王都是对赵州禅师非常恭敬,护法、执弟子礼的,所以常常去大做供养。
旁边就有人问,和尚受大王如是供养,你以什么报答啊?那赵州禅师回答:念佛,念佛报施主的恩。说起这个还挺有意思的,这个《赵州禅师语录》就记载,这两位大王来拜的时候,他就坐在禅床上。主事的就报,大王来礼拜。他也就坐在禅座上,受大王礼拜。左右的人就问,这是列土王来啊,为什么你不起来啊?赵州禅师说你不会,不会就是你不懂。他说,老僧这里,接客有三种接客的方式,下等人来,我要出三门口去接;中等人来,我要下禅床去接;上等人来,就在禅床上接。这很有智慧啊。下等人来了,你不到三门口接,他会生气的,类似于县官来了,你到三门口接;知府来了,你得要到方丈门口接,知府呢,至少你要下禅床去接了;那上等人,王来了,他就坐在禅床上接。那这一说,这两位大王都很欢喜,这确实符合佛教的真谛呀。
我们看佛陀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公案。宾头卢尊者,他是证阿罗汉的。那个国王优填王是他的护法,对这个宾头卢尊者很亲厚也很恭敬,早上去礼拜供养一次,傍晚去礼拜供养一次。然而他朝廷有个大臣,是对佛教不好乐的一个婆罗门。他就挑拨,说,你看国王对他那么恭敬,但是这个尊者对你太轻慢了,坐在那里起都不起来一下。宾头卢尊者都也是坐在那里接受国王的顶礼,这也是说明僧格的崇高嘛。但是这个外道婆罗门一挑拨也把这个国王的瞋恨心调动起来了。说,是啊,我向他顶礼,他起来都不起来一下。这瞋恨心一来,这个婆罗门说,这样,明天国王再去礼拜,如果他不起来,就把他砍了。他们真的就准备这样干了,第二早上去的时候。但这个事情宾头卢尊者马上知道了,因为他有六种神通嘛。这宾头卢尊者就思惟:今天我起来不起来?如果不起来他要砍我的头,伤害我的生命,他就要下地狱。但如果我下禅床去接他,他可能又会丧失王位。那这两者掂量一下,两害相权取其轻,宁可让他丧失王位也不要让他下地狱。
所以第二早上,这位优填王就过来了。宾头卢尊者出乎意料之外地很远就来迎接他。这个国王说,你今天怎么来跑这么远来迎接我?你原来都不是这样子。这个宾头卢尊者就坦率地说了:我如果不来迎你,你今天是抱着恶心来,你会害我的命,害我命倒没有关系,你要下地狱。但是如果我下来接你,你要失去王位。我考虑了一下,还是下来接你为好。
这位国王听了他就不相信。七天以后真的会丧失王位吗?但是一听,他也不敢掉以轻心。赶紧回去,把军队全都进入戒备状态,粮食都准备好,看看会发生什么事。结果,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七天都过去了,没有什么事。旁边人说哪有会失去王位呀,天下太平哪。他也就放松警惕,到恒河,带着他的王后、宫女去游玩,去沐浴。就在沐浴,那正好碰到另外一个国家的国王去征伐这个摩竭陀国,就是频婆娑罗王。但征伐打不下来,他是为了一个宝珠,夺这个宝珠。频婆娑罗王知道他是这个目的,就让他:你撤军,我可以把这个宝珠送给你。说这个叫出水珠。他那个国家干旱,他需要这个珠。所以他就撤军。这个国王撤军的时候,正好听到恒河有欢笑的声音,他就问,这就派侦察兵看看是谁,说这是优填王跟他宫女在洗澡。这个国王故意放条白象,放出去,吊人哪。这个优填王一看有个白象,他会知道那个训象术,知道这个白象怎么抓,能够弹琴。这优填王就弹琴,就把这个象弄到手了。就把他抓了。抓了就带回他的国家。那你不是失去了王位吗?所以,对于修行人尤其是证果圣人如果轻慢的话,他是有很大的因果的。如果是恭敬的话,他就得很大的福报的。